“爹爹说官家已经好几月没有常朝了,接见大臣时遇到劝谏要么装糊涂要么装睡”为此事刘怀瑾之妻章氏已经回了好几趟娘家。
刘怀瑾知道妻子是尚书右丞最宠爱的女儿,于是平了一口气,“就算有官府为限制,可官府里头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人。”
章二娘转过身,“每次都要我去求爹爹,可官人的爹爹还是新法的支持者呢。”
刘怀瑾无奈,便乘车回了安州巷的尚书右丞宅。
刘书柏忙于新法,手中还有诸多事务,为防止裁剪的冗官再次出现,政事堂与六部共同商议干元改制,将旧散阶废除重新制定新的官阶及本职。
“相公,大郎回来了。”
刘书柏顿下笔旋即又继续,“告诉他,不见外客。”
“这”管家楞在门口,“相公就衙内这一个儿子。”
“我就当他死了!”刘书柏将笔搁下,“悔不该当让他进京接管刘氏的商行。”
刘宅的院落里,刘妙仪荡着秋千悠闲道:“哥哥还是回去吧,现在是新法的关键时刻,市易务刚置,须知官商勾结的后果,爹爹是不会见你的。”
“是,他是官,我是商,可天底下哪有父亲不愿见儿子的?泰山为宰相尚且疼惜我这个女婿,他倒好”
“爹爹入京受到官家重用,哥哥打一开始便盯上了此事,可当朝和前朝已经不一样了,天子不会任由商人勾结而只守着自己的朝堂。”
刘妙仪从秋千上坐起,“我不明白,哥哥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旋即又道:“哥哥这些年变得有些让我认不出了,总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贪欲是无休止的,咱们的生活就是朝廷里那些日日面君王的士大夫也不如的,哥哥还有不满?”见兄长不言语,“我懂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只是一句空话,人多的是达者敛财聚富,永不知满足,哥哥不愿入仕,是因为知道朝堂的不公,并不是因为所谓的自在,这些自欺欺人的话不过都是因为哥哥想要遮掩自己虚伪的内心。”
“二娘变了,”刘怀瑾冷下从前和善与伪装的脸,“变得让哥哥都快要认不出了。”
刘氏突然笑道:“哥哥忘了吗,善于伪装的并不止你,因为,”旋即走近抬头,“我们是同胞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