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先帝时贡员曾于省试落过一次榜。”
皇帝瞧了身侧内侍一眼,殿中省尚酝局的奉御内侍便端出一杯御酒走到王文甫跟前。
“陛下。”酒面上印着的白衣年轻人抬起头道。
“问吧。”
“贡员可以拒绝吗?”
班首的话引起了一阵议论,大多人出于惊讶,也有人为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官家赐酒是多少文人求之不得的荣耀,这人好大的胆子。”
皇帝将背起的双手端到腹前,脸色温和的笑道:“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朕的赏赐,就连皇后都没有,你是朝臣里的第一人,说说看吧,你拒绝的理由。”
“臣还未登科,仅是中了举人,无功不受禄,因此这杯酒,臣想等到殿试。”
人群里的举子听着对话纷纷翘首,惊道:“这人好大的口气。”
“你对自己登科,志在必得?”皇帝沉下脸从殿阶走下,“那么朕问你,殿试那日的酒还会是这杯酒吗?错过了的东西,第二次出现,还会一样?又或者,会有第二次?”
王文甫睁着眸子,旋即屈膝跪道:“贡员一时糊涂,请陛下治罪。”
皇帝走近将人扶起,“太宗定制,国朝向来奉行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因此对臣下的宽容远胜过他列朝,但朕不希望朝中因此起骄纵之风,”皇帝拍了拍王文甫的肩膀,“太过锋利的剑容易伤到自己。”
又问道:“这酒,你接么?”
王文甫将盘子的里御酒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躬身谢道:“谢陛下赐酒。”
皇帝走到诸举子中央,“大争之世,尔等经解试至京,皆为各州翘楚,是国朝日后的栋梁之才,望尔谨记,以百姓心为心,恪守人臣之道,忠君爱国。”
举子们齐躬身,“贡员等谨遵陛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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