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蚕过去了半个时辰,蚕坛两侧的小山丘底下候着一干宫人与内侍,祁六拿着皇帝的大氅跟在身后,前夜下了一场雨山上的泥土又湿又滑,很快那黑色的皮履便沾上了一层厚重的红泥,“官家才换的衣裳等下回去又得换了,蚕坛不是在底下”
皇帝回头朝六子比划了手手势,“嘘。”
但他们的声音还是惊动了翰林图画院几位画师,画师们停下笔起身,“臣翰林图画院侍诏许崇炬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你们继续画,不用管朕。”
“是。”画师们这才继续拾笔作画。
从山丘上可以将蚕坛周围的风光一览无余,自然也能见到桑林内的一片葱郁,桑林内有穿着红黄粉等各色衣裳的宫人及内命妇提着篮子摘采走动。
最大的一颗桑树周围没有人敢靠近,树侧站着两个摘菜桑叶交谈甚欢的女子,皇帝眯着眼望向鞠衣女子身侧,“那是谁?”
祁六揉了揉眼睛,“好像是上元夜受赏的何氏?”
“是吗?”
祁六不敢肯定,“看着像。”
山丘上一直吹有冷风,祁六便将大氅替其披上,“山上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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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蚕仪式结束后除却绘有皇后的作画,其他的仕女图图本辗转流至民间,一时间引得民间画师争相临摹吹嘘一番后将其抬价售卖。
皇后的仪仗行走在后苑,内侍随在舆侧,“官家那边的人说官家已经回了坤宁殿,按着官家的性子若是提前结束应当会来寻圣人才对,今儿是怎么了?”
“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有时候又有些孩子气。”说话时,萧幼清的眼里与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便是孩子气官家也只在圣人跟前有,大约是想让圣人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