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陛下就更不会立楚王为太子了,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之常数也。”韩汜将棋子收回,拂了拂衣袖,“三王就安心的等着入主东宫吧。”
“等?”赵王似有些等不及的问道:“需要多久?”
“不出半年。”
“可本王收到消息说日前本王的泰山奉旨去迎楚王回京了,李孝义他能够重新入仕还是本王替他讨来的恩典,他竟然”
“李孝义功利心极重,他臣三王应三王是因为三王能给他带来好处,可一旦好处没了,或者就此止步,远不能满足他的野心,他必会谋求别的出路。”
“他在步军司的时间也不短了,如今他再倒戈楚王的话,本王就算当了太子也镇不住楚王。”
韩汜低头笑道:“他是聪明人,所以不会真心投靠的,三王若信得过下官,就让下官用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将其说回来如何?”
“本王当然信得过先生,如此,便劳烦先生出面了。”赵王从座上站起,盯著书斋里的屏风字画长叹了一口气,“舅舅和我说政事堂的右相想要辞官,此事先生知道吗?”
韩汜点头,“辞官的奏疏很早就递了,只是陛下一直没有批,右相也曾与下官说过,他此生能够白衣卿相没什么遗憾了,如今已过甲子之年,便想以病致仕,回家含饴弄孙。”
“周世南找了先生?”赵王回头看着韩汜,现任宰相是皇帝的心腹他因此对其并没有什么兴趣,“本王想问的是,陛下是否有意让先生继任宰相?我听大内里传出的风声是在你与梁文傅之间选,我想梁文傅太年轻了,陛下应该不会…”
韩汜起身摇头,“那不过是宫人们见着我天天在御前、圣眷正隆而胡乱揣测的罢了,宠信未必就会重用,陛下疑心太重了,如今参知政事不是还在么,吏部侍郎几次冒犯天颜陛下虽发了火却没有降罪于他,这就说明了陛下看重他。”
赵王思索着摇头,“看重是看重,但这相位,要说吕维还有可能,但那陈煜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汜揣着手走出,淡然道:“与人对弈,何尝又不是与自己博弈呢,是君心难测,还是天底下难测的东西本就多,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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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十年九月秋楚王归京,皇帝召楚王一家入宫觐见。
楚王府的卧房内,女使将衣服准备好放在案上便福身退下,楚王一回来便躺在了榻上不想动了,静下心来后侧头看着镜台前端坐的萧幼清,看着她开每一个胭脂盒子,看着她持笔描眉,“女子都有自己的喜好,上妆的顺序与习惯也都不一样的,已经好久不见姐姐坐在镜台前梳妆了,姐姐还和从前一样,喜欢先点唇再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