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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冷寂。

五皇子神色漠然,不表一言。

僵凝得让几位阁臣感觉似乎自己的头发丝都紧绷了起来。

须臾后,只听得李宓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轻讽着打破了沉默:“也是奇了,听梁相这话,您是认得陛下方才临终前封给本宫的皇后的。”

“既如此,却为何要对陛下同时封与皇儿的储君之位拼命搪塞推辞呢?”李宓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着轻缓道,“可别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心中另有牵挂吧?”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对大庄、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梁任一掀衣摆,直挺挺地对着李宓的方向重重跪下,面不改色地坚持道:“只是北边战事吃紧,陛下丧讯……着实不宜发。”

李宓微微冷笑道:“那梁相以为,丧讯何时才‘宜’发呢?”

梁任毫无迟疑地回道:“自然是大军安定北方之后。”

李宓阴沉着脸,冷笑出声。

“梁相此言无理,”楚襄侯低低地接口道,“攘外必先安内,国之大事不定,谈何安定北部?”

“陆大人这是什么话!”秦岱这回是彻底听不下去了,鼻翼瓮动,疾言厉色道,“太子殿下乃中宫嫡长,陛下祭告太庙所册东宫,敢问您这句‘安内’,是打算怎么个‘安’法呢?!”

“天下只能有一位皇太子,”不同于御史大夫秦岱的激动,楚襄侯面色冷然,八风不动,甚至连眉梢挑起的弧度都不曾变过,只冷静地纠正秦岱道,“方才陛下去前,特召你我都来此,诸位大人均亲耳所听,立贵妃为后,册其所出五殿下为东宫。”

“既陛下已新立五殿下为太子,先太子……而今自然得该称一声‘废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