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皇帝原先总暗暗嫌弃裴无洙太过自由散漫……其实只是很多时候,裴无洙没办法让自己活得太较真。
因为如果真的较起真来,裴无洙心底最不喜欢的,头一个,就是她皇帝渣爹这种人。
认真便意味着要痛苦地叩问自己已经成型的三观与良知,将其与封建皇权的残酷与强势一一较量,然后要么前者被后者一点一点地摧毁泯灭,要么前者残存,鼓动着裴无洙以卵击石地做下些毫无意义的负隅顽抗。
而散漫自由,是裴无洙留给自己最后的放逐。
宓贵妃后来的屈服妥协,裴无洙想,很大程度上,就跟当日面对东宫太子的自己一样。
——有不赞同,但无可挽。
不过母女俩同样就此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以两年为限,两年内,宓贵妃不多干涉裴无洙在洛阳在松鹤堂事情上的作为,作为回报,裴无洙要争取在两年内将具体事宜理出个章程来、交托到可信之人手里……然后努力争取早日奔赴雍州封地。
这还是在宓贵妃尚不清楚裴无洙早与赵逦文私下说定解除了婚约的情况下。
不然宓贵妃绝对一准就能猜出来,所谓的“两年之约”,其实根本就是裴无洙敷衍拖延之辞。
不过这些烦心事,裴无洙一点都不想与东宫太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