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内间后,就忍不住一边脱着最外的厚实披风, 一边对着早早到了里面坐着的内阁首辅梁任随口抱怨道:“今天这是个什么鬼天气……外面的日头看着大,却是个只有光不暖热的。”
“干冷干冷的, 冻得人难受、更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梁任扯了扯嘴角,无意去答复梅叙这没来由的随口抱怨, 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去看窗外正正向着此间而来的两人。
见得二人将至,梅叙霎时收了嘴上喋喋不休的抱怨,正襟危坐。
只是梅叙那本就被糟糕气候折腾得带出了三分不耐烦之色的脸上,当下不耐是再不敢有了,但眉心却不由自主地蹙得更加紧了。
须臾后,内间门复又由着青衣婢子恭敬推开, 一男子一少年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男子, 容貌昳丽,气度雍容,芝兰玉树, 霁月光风,时人目之,朗朗如日月入之怀。
遥遥一观,脑海中立时浮出的,便是诗经《卫风》中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两句。
而那男子身后跟着的少年郎,面容青涩,年纪尚幼,却也已经能从脸上隐隐窥出源自其母的秀色秾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
梅叙连忙仓促起身,侧头与梁任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躬身跪了下去,口中恭敬称颂道:“微臣梅叙/梁任,见过太子殿下、五殿下。”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四人分主宾高低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