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心虚地避开了赵逦文炯炯有神的目光,喃喃自辩道:“这不能怪我,是他当时说的话实在太气人了……让他自己来说,他挨那一巴掌也是活该。”
“我当然知道你动手肯定有你的理由,”赵逦文眼前一黑,见裴无洙事到如今还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觉彻底的忍无可忍,脾气完全爆发了,“但是洙洙,你动了手,就是完全的不应该,往大了说,那都是‘大不敬’了!”
“就是陛下再怎么宠爱贵妃娘娘,你能想想贵妃娘娘对陛下动手的模样么?……你简直是不要命了!”
“是,太子殿下现在是不跟你计较,但谁又知道那究竟是因为他德行好、发自本心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还是纯粹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只一味是在忍耐你的骄纵无理呢?”赵逦文异常恼火道,“又有谁知道,将来陛下百年后,他会不会再与你追究这些事呢?”
“我打个可能会叫你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的比方,《韩非子说难》上载,灵公待弥子瑕,喜爱时,时是‘孝哉!为母之故犯刖罪。’、‘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后来不喜欢了,就成了‘是尝轿驾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者。’”赵逦文烦躁道,“这还是男人床上那档子事,所谓床笫欢/情,他对你那所谓的‘兄弟情分’,能跟这个比么?那个弥子瑕最后又落了个什么好下场呢?”
“龙有逆鳞,不可婴之,”赵逦文最后耐下性子,缓缓教导裴无洙道,“你纵是有一百、一千、一万个道理,都万万不该对着太子殿下动手啊!”
“是,他现在是还不是皇帝呢,想来你也不敢直接对着陛下动手……但你也总得想想以后啊!”
裴无洙被赵逦文说得一阵失神。
其实正如赵逦文所说,裴无洙动手时,是真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过分。
后来东宫太子还真顶着那一巴掌印跑出来、到凌河边上堵住裴无洙,给她送了那个怀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