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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却又不是,”赵逦珺先是轻轻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如此道,“确切地说,曾经是,后来又不是了。”

“现在的‘黄粱指’黏你黏得很厉害,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曾经是你,后来是阿文,”裴其姝错愕不解,“三姓女所谓的‘传女不传男’,还能如此传?”

“本来按道理是不行的,”赵逦珺眨了眨眼,歪头笑道,“这不是在我身上出了些问题,所以就意外成了如今这情况。”

裴其姝直觉这所谓的“问题”与现在赵逦珺会出现在这里有关。

“我曾经这里,出了点小毛病,”赵逦珺也不多卖关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平静道,“差点就疯了。”

“没成想事有凑巧,正好遇到你命悬一线,在死生之间挣扎,”赵逦珺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温柔一笑,淡淡道,“你‘吸引’了我,也安抚了我,当时为了救你,花费了我们很大的功夫,也用尽了我血脉里最后的那点所谓的‘馈赠’。”

“所以后来我就又‘不是’了,”赵逦珺回忆到这里,泄了口气,无奈道,“本以为事情便到此为止了,没成想,我是解脱了,却是阿文替我再受了这苦。”

“不过阿文却是一点也不难受,”提到妹妹,赵逦珺脸上的笑容又情不自禁地更真挚了些,平静陈述道,“她真是很喜欢很喜欢你。‘黄粱指’可以很容易地渗透人心,她倒是很乐意用这些小把戏解决你那点小烦恼。”

裴其姝忆起赵逦文对上七皇子屡战屡胜的精彩战绩,一时无言。

“说起来,我真的该好好地谢谢你,”赵逦珺平静道,“如果不是你,我早被逼疯了。你救了我,我却反过来替人劝降你,说起来是有点恩将仇报了。不过等你们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儿孙满堂的时候,说不得也还要反与我一杯谢媒酒呢……”

“差点‘疯’了,为什么疯?”裴其姝不想听赵逦珺不咸不淡地聊这些,有些被那语调里的微妙嘲讽激怒了般,有些恶意地冷冷自嘲道,“我当时才几岁,真是何德何能,还能‘安抚’得了你。”

赵逦珺似乎是没料想到裴其姝会突然变得如此尖锐犀利,被刺得微微一愣,继而笑了。

只是这一回的笑,连丁点的温度都不再有了。

“你当然可以,你真是太小看自己了,昭乐公主殿下,”赵逦珺弯了弯唇,温柔道,“我疯,不过是因为我想不明白,郑想怎么能喜欢我呢?他喜欢我,却又一味地侮我辱我,我不明白,爱是那么干净美好的东西,怎么能有人一边爱我一边又不停地伤害我呢?”

“不过我后来懂了,我被‘黄粱指’骗了。郑想是喜欢我,可他那种恶心人的喜欢,完全不足以我为此便自降身份、自觉亏欠拖累了他便点头答应下嫁,后来又更是一退再退,百般忍受郑家人的磋磨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