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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坦诚地打了个直球,反倒弄得裴无洙不好意思了起来,垂下头推着人往灶房去,哼哼唧唧道:“看你表现,看你晚膳能做成个什么样、合不合我的胃口……走了走了,我快要饿死了。”

“里面一会儿油烟很大,”东宫太子净手进去先瞧了眼灶台上煲着的汤,然后挑拣着洗菜切菜去,回头撵裴无洙道,“你先出去吧,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那你刚才岂不是白泡了池子,”裴无洙的关注点总是莫名其妙地跑偏掉,啧啧称奇道,“一会儿收拾完还得再洗一次?我不出去,我就要站在这里,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菜的。”

东宫太子拿裴无洙没有办法,只得付之无可奈何的一笑。

裴无洙不单单光是看,她站在一边看着看着,还非要不停歇地发表两三句自己的意见看法才行。

“你说你这双手,”东宫太子切个菜,裴无洙就在边上感慨万千道,“原先只见你舞文弄墨、操琴抚剑……今天才知道还可以切菜,啧啧,莫名有种暴殄天物的意思。”

“迢迢,”东宫太子顿了一顿,低低道,“你可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

裴无洙眨了一下眼睫,又眨了一下,脑子里才将将反应过来了。

“不是,”裴无洙心里也很郁闷,“我现在随便说你句什么,你都要觉得我是在有心撩拨挑逗你,可我确实是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里,真正需要先反思一下的,得是你自己么?”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正欲辩驳,一阵微弱的鸟翅震动声响起,东宫太子的神色微微一变,手上的动作便暂时停歇下来。

裴无洙不敢多话,面容警惕地呆呆看着东宫太子随手以某种古怪的节律叩了叩案板,一只白鸽便呼啦一声径直飞了进来。

东宫太子甩手扔出一根筷子,一筷将白鸽死死钉在了墙上。

然后面无表情地拿小刀顺着白鸽的肚腹剖开,从一片鲜血淋漓的黏腻里摸出一卷蜜蜡封起来的密信。

展开略略一看,随手将其扔在洗完菜的残水里。

——整封密信混在水里,很快便化之于无形了。

裴无洙看得心下微惊,继而便是一股莫名的敬畏。

“你们这,”裴无洙心神复杂地感慨道,“还挺费鸽子的啊……传一回消息死一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