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东宫太子好声好气地与裴无洙道,“七弟对孤心中似乎颇有些不满……迢迢,如果他心有反骨,你也不能怨怪孤太过无情。”
“他是你弟弟,”东宫太子抚了抚裴无洙的发顶,说这一句时,神色间多了□□份骤然倒错的微妙感,语调莫名道,“孤知道,他们都是……只要安分守己一些,孤没有非得动手取他们性命的必要。”
“就算如此,”裴无洙觉得很无力,有一种眼睁睁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往更差更糟的方向滑去却无从挽救的脱力感,只呆呆道,“你可以好好跟他谈一谈,没有必要非得这样。你这样逼他,他不怨恨你才怪……”
“迢迢,你这是养弟弟,还是养儿子?”东宫太子口吻随意,眼神却很冷漠,“他既然如此的不甘不愿,你难道还打算就这么一直捧着哄着他一辈子么?”
“孤听闻,”东宫太子似笑非笑道,“你还向父皇为他请封姑臧……你倒是还真打算把他带着一辈子了。”
“孤真是不太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为何这样大,”东宫太子轻声呢喃道,“你对着孤的时候,尚且知道反复强调‘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怎么,到了七弟那里,却就又换了个态度想法呢?”
“你既不喜欢那把匕首,”东宫太子直接从裴无洙袖子中夺了先前她收下去的那把黑曜匕出来,手指微微用力,当中折断,信手扔到地上去,微微冷笑道,“为什么非得要忍着自己的脾气收下呢?”
裴无洙不安地蹲下身将匕首残骸捡了起来,拧紧了眉心,微微不悦道:“那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没必要……”
“孤对你,”东宫太子柔声打断道,“也是一片心意……你收了么?”
“这是两码事,不能放在一起比。”裴无洙哑口无言,最后也只能脱力地轻声反驳道,“算了,我做不了你的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也不用告诉我……我只是现在才突然想明白。”
如果按御花园孙氏落水时间来算的话,到如今,前后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东宫太子已经把什么都安置得密密实实了。
“你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吧。”裴无洙神色怔忪道,“你不在乎七弟的想法,是因为他在你那里,根本构不成任何问题。”
“现在身份最好的三皇子、六皇子也都尽被你一一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他们根本都不会对你造成分毫的威胁。”
剩下的二皇子、四皇子、八九两个小的……更是毫无一争之力。
裴无洙心里隐隐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