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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殿下叫你盯着,人一日没死,你就好好地给我继续盯着!”云棠正是满心戾气,毫不容情地大声呵斥了飞五一句,继而面不改色地高声吩咐道,“备快马,我有急事要面见东宫,必得在三日之内赶回洛阳!”

身旁人莫敢不从,皆安分噤声做事。

却无一人敢抬头窥得,云棠手下,紧紧地扣着一只红木妆奁……

第66章 吻 孤不是你哥哥了。

后来的裴无洙无数次对自己扪心叩问: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峰回路转、莫名其妙地发展成最后那样……她那时还会不会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便随心所欲、任性妄为地直接一个人偷偷摸进东宫里取信了。

想了很多遍, 越想越气的裴无洙或是出于尴尬、或是恼羞成怒,当然也在心里默默答过许多次:不!肯定不会!

然而世间之事毕竟没有能再重来一次的好机遇,多是只能于事后空叹“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起码对于一开始对一切均毫无所觉的裴无洙而言, 那时候的她, 出于一片赤忱爱护之心,以及对无论自己做什么东宫太子都很难对她真正翻脸的莫名自信,几乎算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撞了进去。

直撞得她后来眼冒金星、头晕脑胀、稀里糊涂便蒙头蒙脑地全着了某人的道去……

事情的前半部分总是很顺利的, 无论是飞六飞速报回的确切讯息, 还是裴无洙趁着月黑风高, 按计划顺利潜入了那间侧殿、更又顺之又顺地从其中成功翻出了那纸鹅黄色的十二月画笺,简单扫过没找错,塞进怀中就打算走人。

一豆昏黄, 便正是这时候在侧殿一隅一闪一闪地缓缓跳跃着亮起来的。

那侧殿边角处案几上的灯烛昏沉黯淡,几乎只能照亮其灯身的一丈之内,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清清楚楚地映照出那几根点灯的修长手指,以及其主人古井无波的平静面色。

裴无洙一惊, 手上动作霎时一僵,后背的白毛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迢迢,”东宫太子缓缓地、缓缓地开口,轻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跟孤解释一些什么了?”

裴无洙:……

裴无洙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当机立断伸手入怀,把那纸鹅黄色的十二月画笺撕了个精光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