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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一个人走,谁也不用跟来,”裴无洙撇了撇嘴,断然拒绝罢,只觉乏味,神色厌倦道,“我这辈子,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过了……本也就不值得。”

……

……

“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卿俦躬下身来,柔声探问痛不欲生的东宫太子道,“您现在再来说说……究竟谁的一辈子,活得真是个笑话呢?”

“迢迢……”东宫太子从心头直直呕出一口血来,他正紧咬着牙关,那血便浸润在唇齿之间,叫东宫太子从其中品味出无尽的腥涩与痛悔来。

东宫太子痛苦得呻吟出声:“迢迢……”

“殿下现在,”卿俦广袖轻挥,漫天遍地的幻影幻象骤然消失,二人正立在东宫中的明萃阁内,一跪一站,站着的那位白发国师莞尔一笑,柔声问道,“……还想一死了之、身偿父恩么?”

东宫太子按着窗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出神怔立片刻,突然急郁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卿俦看得眉心微皱。

“不,”东宫太子一点一点拭尽唇边艳红,眼神发狠道,“孤不能死……孤绝不能死。”

——他要活着,他必须得好好地活着,不然……东宫太子肝胆俱裂,痛苦得都无法继续想下去了。

“恭喜殿下,”卿俦长叹一声,心满意足道,“至少你们就这一点,已能达成初步的共识。”

“国师果然神通广大,”东宫太子目含阴鸷地望着卿俦,冷冷道,“孤却不知,自己身上有何玄异之处,值得国师为孤如此得大动干戈、甚至不惜背叛父皇?”

对东宫太子此问,卿俦早有预料,闻言也不惊不怒,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道:“贫道先前无意中曾犯了一个错。”

东宫太子凝眉深望,只待下文。

“八年前,就在这里,”卿俦指了指脚下的明萃阁,淡淡道,“殿下曾误食过含有蓖麻子的糕点……其后修养有近大半年,然后才调养得宜、出入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