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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本就兵强马壮,盛产战马,自雍州城南下,越过冀州,就能直逼豫州府、洛阳卫。

而没有哪个皇帝会脑子抽风给人封作冀州王,不然他以后躺在皇宫里,都再睡不好一个囫囵觉了……但雍州却不同,前朝就曾真切地封过几个功高震主的大将军作了雍州的异姓王、或者遥领、代摄雍州军务。

后来那些雍州王几乎无一例外全都造反了,成功失败的一半一半吧,成功的似乎还要略胜一筹。

最早楚襄侯就是在雍州北境战场上扬的名,他的名声太盛,直叫真宗皇帝都不放心了起来,于是吩咐本是在东南虎威军一脉的建安侯与他南北换防,把建安侯叫回了洛阳,同时叫他兼任遥领了雍州军务。

当年因有秦国大长公主的皇室身份在、建安侯府又一直没有男丁落地,真宗皇帝颇为倚重过建安侯一段时日,甚至不惜把洛阳防卫的最高指挥权放给了他……等到后来柔嘉公主被真宗皇帝算计失贞、被迫嫁与了郑侯,建安侯便一怒之下舍弃了在洛都的职务、开始彻底地举家往雍州迁。

这下完了,看建安侯有把雍州当家安的意思,真宗皇帝就马上又开始对着建安侯各种意义上的鸡蛋里挑骨头了……

赵逦文曾经对着裴无洙苦笑着指出,裴无洙娶她是救下了建安侯府满门性命……这话放在建安侯与秦国大长公主夫妇在雍州住得越来越久、越住越长的现在以及原作中未来的走向,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原先裴无洙单知道雍州那一块的兵权很敏感,但是自从被赵逦文提点着查了查史书上历任雍州王要么称帝要么死的结局后,才头皮发麻地意识到这个“敏感”究竟是有多么的敏感……

“武威,”七皇子愣了愣,仍是有些大脑发懵,不敢置信道,“当然是很好很好的,比我想得要好得多……可五哥你要怎么去跟父皇说啊?”

“那就是我的事儿了,你再不用操心,”裴无洙一锤定音道,“是你自己答应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定了武威就武威了,可不许再反悔了。”

“嗯……”七皇子微微笑道,正要再说什么,突然面色猝然一变,浑身紧绷,手臂都紧紧地鼓了起来,目光冰寒地朝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裴无洙不明所以,顺着七皇子的视线看去,只见——

嗯……当事人裴无洙后来回忆,要用她的审美来说的话,这位国师大人的出场,那是相当的……浮夸。

一名看不出年岁,好像二三十、也好像三四十、但细细去看他眼角纹路,也许四五十岁都说不定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衣,再配上那无风自动的及地白发,更衬得那人面如冷玉,高贵凛然而不可侵犯,一幅冯虚御风、出尘入仙之态。

卿俦自殿前台阶的最底层缓缓走到宴席之前,宴席之上所有的灯烛,同时而整齐一跳,一黯后又是一破光的明亮,似乎在为这人开路预告一般。

朝臣命妇所见,心中皆是一惊,不论世家出身还是寒门贵子,大多不自觉地起身低下了头,冲着卿俦的方向微微行礼,以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