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性子像,而且长得像,”容淑妃瞧出了郑皇后面上的不屑,心底暗恼,一时不忿,冲动之下顺口就把先前听闻的那桩“是非矛盾”点明了讲出来了,“就说那双又圆又大的杏子眼,母子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不过臣妾听闻,不只是贵妃娘娘和五皇子,就连贵妃娘娘兄嫂家的一个女孩儿,也有双一般无二的好眼睛,”容淑妃冷嘲热讽道,“皇后娘娘见了十分欢喜,甚至想把她留……”
宓贵妃的脸色彻底变了,直接目露凶光地瞪向了下手的容淑妃。
容淑妃有意想挑拨两边的言辞不由微微一滞。
“父皇,”东宫太子从中庭起身,克制着脾气开口道,“宴席过半,歌舞太吵,可以新换了。”
“哦,是,”真宗皇帝安抚地拍了拍身边爱妃的手,再抬头看东宫太子明显带了点怒意的眼睛,无言地瞟了嘴快的容淑妃一眼,无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道,“换吧换吧,吵得朕耳朵疼……换个清静点的,让朕安心赏会儿月。”
容淑妃也被宓贵妃难看的脸色骇了一跳,乖乖闭嘴,好半天之后,才借着歌舞升平之时,凑到宓贵妃边上,放低了姿态小声道歉道:“一时口快,并无冒犯之意……李姐姐别气了,是我说错话了。”
——容淑妃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方才点那一出分明是有意想借此踩郑皇后一下,叫真宗皇帝听了心里多少犯个膈应,结果不成想……郑皇后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宓贵妃却先恼了。
宓贵妃微微冷笑道:“我听人说,那郑宛原先可是你给三皇子寻好的媳妇……不好意思了,虽然她和七皇子没成,但今日之后,你想的那出恐怕不成行了。”
“我巴不得呢,”容淑妃摇着扇子冷笑道,“你听人说错了,我可从来没有满意过她,是她一气巴着我儿子……但谁让我儿子爹不疼娘没本事,但人家却有个好父亲呢。“
“郑国公府那个老虔婆教养出来的女孩儿,能成个什么器,”容淑妃眼角微挑,多看了宓贵妃一眼,正色道,“说起来,这事儿我还真得好好地谢谢你……至少以后总算能放心大胆地正式给我们家那个相看媳妇了。”
这倒还真是叫宓贵妃万万没有想到……
宓贵妃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容淑妃一眼,不咸不淡道:“便宜你了。”
“你这才便宜我到哪儿,”容淑妃一听就笑了,扫了下面一眼,意有所指道,“你那心肝儿,还不知道上赶着叫人家占了多少‘便宜’呢……‘兄道友、弟道恭’哦,背的可真好。”
宓贵妃怔怔地望着下面正与东宫太子凑在一起咬耳朵的裴无洙出神半晌,才微微冷笑着回道:“你这记性是真不好,才多久,就忘了后面那句‘兄弟睦、孝在中’了。”
“我儿纯孝,”宓贵妃低头扯了扯自己裙摆上的花绣,面无表情道,“陛下喜欢他们兄弟和睦,我儿就能敬重兄长、孝敬父皇……怎么,这还碍着你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