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说不好之后会不会招致杀身之祸的那种。
“是,左思源手脚不干净,还庇护手下的人肆意贪腐,手长得连筑堤款都不放过,”裴无洙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避开东宫太子的双眸,烦躁道,“他该死,他手下那些贪官污吏也该受到惩罚,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哥……值得么?”
——为了这个去驳皇帝的面子……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从容道:“值不值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裴无洙还欲再劝:“可是父皇……”
“敢问五殿下,”符筠生先听不下去了,冷笑着开口道:“在你心里,权势荣华与民生社稷,孰重孰轻?”
“你又可知在太子殿下心目中,这二者何轻何重?”
裴无洙张了张嘴,被噎得无话可说,符筠生见状更是连连冷笑。
庄晗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在我看来,现在比的不是权势荣华与民生社稷,”裴无洙神色晦涩,艰难道,“比的是长久的民生社稷、与眼前的民生社稷。”
符筠生响亮地冷笑了一声,还想再怼,东宫太子抬眸朝他投去一瞥,符筠生便又默默把那句“这却不劳五皇子您费心了”咽了回去。
“殿下,”庄晗上前半步,柔声开解裴无洙道,“您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一场二十万两的贪墨案。”
“可自左家兄弟得势,江南府贪腐之风盛行,如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几年之间,已经到了连筑堤款都敢伸手的地步……这还是我们能看到的,我们看不到的,又能有多少呢?”
“长此以往,朝廷法度不行,官场上全凭人情行事、看上位者眼色升迁,污浊者得利,清白守身者反遭驱逐……由点辐面,官官相护,地方势力自拧成一股为战。届时,可不是扳倒一个左思源就能解决了。”
那时候就得是要刮骨放血才能疗干净了。
“自然,殿下的思虑也不无道理,若论保全之道,太子殿下等得起,我们也等得起,可是天下的百姓等得起么?”庄晗长长叹了口气,不忍地提醒裴无洙道,“桐柏坝决堤,为此死去的那五百三十八名百姓……可都再也没有等的机会了。”
五百三十八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