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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元帝转向梁致:“想来,是后院女子拈酸吃醋闹的事罢了,你内院不静,听了他人几句诬言蔑语,便查也不查,就把这些懊糟事儿怪到旻儿头上来?如此,将你那萧姓侧妃给关进宗人府去,你府上那几个,都不是什么省事儿的,你再不好好约束,小心往后酿成大祸!”

梁致手指梁旻,不可置信地望着明元帝:“父皇如何知晓是诬言蔑语,人是儿臣亲自审的,方才,他明明也认了的,只是见父皇来了,才开始这般虚假作态!”

明元帝皱起眉头:“放肆,你乱闯旻儿府邸,将他伤成这样,还敢当着朕的面诋毁他?人皆称你行之有纲、品性方正,你的纲你的德呢?都去哪里了?”

被不分清红皂白地重口训斥,梁致一时愕然,脑子里像空了一样,好半晌哑口无言。

明元帝见他满目颓然,便也叹了一口气,吩咐宫侍:“带旻儿下去,先让府医给瞧瞧,再去宫里宣太医来。”

虽是让人给梁旻处理伤势,但明元帝此举,也明显是有话要单独与梁致说。

须臾,庭院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梁致这才注意到,明元帝穿的,是一身便服,而这春意深深的庭院中,石几上方才摆着的棋子,以及旁边备着的、鲜亮的瓜果糕点,明显,是有人早便约好在此对弈、赏景。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那府邸落成后,除了与周如清成婚当日,尔后至今,他这位父皇,再未有去过。

梁致神色微晃,他堪堪意识到,方才的事,好似自己不管怎么说,父皇都不会信。

又或者,这当中的真与假,父皇他,并不在意。

梁致垂在身侧的两手收紧了些,他再度直视明元帝:“若是儿臣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指明掳人之事,确是七皇弟所为,父皇,又当如何?”

明元帝沉声:“致儿,旻儿与你不同,他自小流落民间,受尽苦楚,你…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罢。”

梁致重重地怔住,他眼含重惑:“父皇…已知此事?”

明元帝不语。

梁致的心思立时翻转万千,他咬牙:“所以,父皇已知此事,却仍旧要维护他?”

明元帝撇过头去:“致儿,不过一女子罢了,如何值得你为此,与旻儿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