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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出临月院后,梁姹牙关紧扣,寒着声叱道:“全公公虽是母后的心腹,可再是心腹,也不过贱奴之身罢了,几时轮得到你来管本宫?”

全晁颤都没颤一下,虽扬起脸来赔笑,眼中却无多少笑意:“二皇子殿下正在病中,皇后娘娘忧心不已,特派奴才前来侍候,奴才若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莫要动怒。公主此番出宫来此,想来也是记挂着二皇子殿下的病情,期他早日康复。您要再为了点小事伤身,可就太不值当了。”

梁姹气得双眼泛酸:“拒绝看诊号脉,汤药补物一概不进,依本宫看来,本宫那好弟弟,得的可是心病呢,又岂是这些俗药能治得好的?”

她急促地振声道:“反正也要纳侧妃了,不如把那彭慈月一道给纳进来,省得他再这样病病歪歪,惹人烦心。”

全晁的脸沉了下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公主殿下,还请慎言。”

梁姹心尖猛地一缩,咈然不悦地眯起眼来,死死逼视着全晁:“你这是在警告本宫?本宫哪句话说错了?”

她控制不住地阴阳怪气起来,声音也再度拔高了些:“全公公不是惯会在我母后跟前出些智招,怎地这回没了声响?前人早有言,心病还得心药医,若由本宫来说,要么,除了那彭慈月以绝后患,要么,让致儿得偿所愿。不过一女子罢了,指不定他真娶到了手,反而食之无味,过些日子腻了,他自然就转性懂事了。”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急剧的咳嗽声,与吱呀打开的门声,梁致被搀着,出现在室外。

向来温和的郎君气息急骤,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光却澄定灼灼地盯着梁姹,断断续续地说道:“阿姐,你这是…要、要让我死!”

“——阿姐、若敢动她,我…我定也不苟活于这世间!”

梁姹一脸凛然,发着冷的口吻无情地戳人肺腑:“你瞧瞧你自己这幅不争气的样子,你躺在榻上为离情别恨而苦,母后还四处为你谋划,矮下身段去笼络朝臣。父皇整日带着那野种理政,那野种也惯会在父皇跟前讨好卖乖的。你病成这样,父皇也就过问了几句作罢,可有亲自来看你一眼?”

“公主殿下!”

全晁声色俱厉:“您是来探看二皇子殿下的,为何口出恶言?二皇子殿下若被激出个什么好歹来,可又是殿下您乐意窥见的?”

梁姹见胞弟咳得满脸胀红,气怎么也顺不过来的样子,心下不由升起丝懊恼的悔意来。

她方才实在是气得狠了,除了康子晋的缘故外,再有,就是见了全晁这个与自己有宿仇的。

毕竟当初怂恿母后把她嫁去周府冲喜,这阉奴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