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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低声:“她是一个容器,是生育你的妖狐,是不是?你知道这一点,知道自己是世间的异类。”

邹翎安静地轻抚着红狐的背,半晌坐到秋千上,抱着她慢慢地摇晃:“沈师兄,我从很多人口中听说,你是一个一心向道的修士,你查得越多,不会怕仙门的法则离你心中的道越来越远吗?”

白羽眼中是一个紧贴着狐毛的侧影,耳边是沈默紧绷的沉声:“即便如此,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样啊。”邹翎没头没脑地看天看地,“我以为愚昧地苟活着会比清醒的痛苦好许多。道和理想那么远,就像头顶苍穹,时时可见,远远不可触;现世却太近,就如脚下土地,天天踩着泥土,就算有一天发现土地肮脏可怕也还是得踩着它走,即便是愚公也只能移山,因为唯有这片土地,搬不走啊。”

沈默静了片刻,答:“我生在仙门,理应有权知道仙门真相。”

“那沈师兄问过丹羿宗的宗主,你的师尊吗?剑魂山掌门,逍遥宗掌门,魔族魔尊,人族过往青史禁地与禁术,这些都查过吗?”

沈默顿住了。

红狐被抚得舒服,嘤嘤哼着倒在邹翎怀里打起了呼噜。

邹翎捂住她的左耳,隔着七步的温暖春日和他轻声说话:“沈师兄,我不知道你查探一切的初衷是因为什么。我时常能感觉到你对仙道的追寻,对师门的看重,对周围人的善意,这些红尘都很好。假如你穷追不舍的真相最后会颠覆已知的一切美好,无法改变、甚而无法撼动它分毫,只会带来无穷的自责和噩梦,你还会想追问吗?”

天上高洁的道和地上沉重的现世相比,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