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眼下她不肯告诉他,可他感觉得到,她从未嫁时便极度地抵触他,必定也是如他一样知道了些什么。现下却还为了杀害她之人向他求情。
他从前还觉得她脾气骄纵,爱同他使小性子,如今方知,他的念念才是天底下心地最为良善心软之人。
念阮犹然未觉,拉着他手望着他依旧絮絮叨叨地在说:“她是您的亲姐姐,虽长在太后宫中,到底是您的骨肉至亲。如今太后是存心要让你们骨肉相残,您总不能置她的死活于不顾吧?元皇后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嬴昭摇摇头:“不必了。”
“可……”
念阮还欲再劝,鼻尖却被他屈指刮了刮,嬴昭道:“没有她我照样可以成事,之后的事,再说吧。你叔父今日可要来为朕拉纤保媒,朕得去应付应付。”
梦终归是梦,一切还是要往前看。上天既预警在前,这一次,他定要把一切险阻都替她铲平了,定不会叫她落得梦中玉殒香消的结局。
“保媒拉纤?”
“是呀。你叔父今日进宫,保不齐是想送个女儿给朕。念念吃醋吗?”
念阮眼神懵懂,望着他的模样十分娇美。嬴昭不禁莞尔,拿过螺子黛在她眉上试着画了画。念阮仰着脸由他画着,话音轻轻的:“陛下,把三堂姊叫进来吧。她是个聪明人,在这宫里,聪明人才有用。”
她面上半点不见妒,笑盈盈的,似乎极为盼着堂姊入宫为伴。嬴昭不禁生出几分恼意,放下螺黛,在她颊上掐了掐:“念念就不怕外人入宫分了你的宠爱?”
“我不怕呀。”她轻轻嘟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一如雪后初霁的空明月色。
她也不是很在乎他有没有别的嫔妃,因为不能在乎,无法在乎。他是天子,天子需要有人为他诞下继承人和辅弼继承人的皇子,三宫六院本是寻常,从无例外。即便没有上一世独占恩宠的经历她也不能怨怼,何况她并不能生育。
但见他眼中失望,她还是笑吟吟地补充道:“陛下对妾发过誓的。若违此誓,佛祖会替妾惩罚陛下的。”
嬴昭微松了口气,他不怕她醋,就怕她不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道:“念念放心,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第三人。”
念阮鼻翼微酸,他知不知道他们不会有孩子的?天底下没有哪个妇人想自己的丈夫再有旁的女子,可有时候,她倒希望能有第三人来为他诞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