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的急促,俊颜微红。瞧着她对陛下的抵触,他早就怀疑当年她的死绝非留守京中的素晚所言是自尽那般简单,如今瞧来,果然如此。
他们都被那女子骗了!
闻及父亲,念阮脚步终于停住。她没有回头,睫畔已有清泪盈盈:“难道不是他吗?”
言语间,算是默认。
“自然不是。”
任城王接着道:“……长乐王之死,是太后所为。陛下从未下达过那样的命令。至于您……他在临死前想的还是殿下的安危。他曾下诏给臣及数位辅政大臣,命您在他崩后归家改嫁,只是臣……臣和白简回来晚了一步。”
“臣知臣今日之言或许唐突了些,然食君禄,忠君事,臣实在不愿看见陛下平白受冤。何况……”他顿了顿,起身绕到她身前,“即便殿下不肯信臣。如今……如今这些事不是还未发生是么?殿下宜怜取眼前人啊。”
他心痛如刀割,目光却温柔无比,念阮抵触地把头低下了。
不是她不肯信他,皇后是国之母,纵使被废,也只能囚于寺庙中了此残生,断不可能归家,遑论改嫁。
他从前不肯废了她,只能是为了要她陪葬。
念阮侧过身,把滑下脸颊的眼泪拭了拭,嘲讽笑道:“自坟典有载以来,天下岂有归家之皇后?王叔莫不是在说笑?”
“还是说……他在下达这条命令之前,还下了道废后诏书呢?”
她回眸冷嘲一笑,艳光锐利,霎如花光流转,明艳得令人不能逼视。
“陛下从未下达废后诏书。”
嬴绍不假思索地反驳。
他至今犹能记得,那遥远的旧梦里霰雪流连,遗留之际的帝王病颜苍白,勉力坐在病榻上,一件件地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