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是女子贴身之物,怎能随意给他。念阮心知京兆王素来好色,未想他连自己也敢调戏。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冷淡应道。
轺车迤迤起行,毫不留情地与他擦肩而过。京兆王笑道:“嫂嫂慢走,仔细可别闪着了腰。”
念阮置若未闻,只恨不能去洛水洗一洗耳。
一时轺车去得远了,鼻端似还有小娘子身上的清甜幽香,京兆王眼里闪过丝促狭,回头对送他出来的那个小黄门笑道:“本王这小嫂嫂倒真是生得标致,难怪连皇兄那样不解风情的也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就是没趣得很,不知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他去后不久、念阮才至殿前时,便有宫人快步进入寝殿将二人的情形禀告太后。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妒意,在侧服侍的郑芳苓忙陪笑道:“京兆王也真是的,平素里和小宫人胡闹也就罢了,怎还冒犯到了皇后身上。”
“那就叫皇后进来吧。”
太后脸色这才和缓了些,懒洋洋地支起酸软不堪的软腰来,任郑芳苓梳妆。
念阮进来时殿中还有些未散的春潮味道,叫繁重的春信香掩住了,她前世是经过人事的,未免面皮微烫,垂着眼不敢乱看:“儿拜见母亲。”
“念念来了啊。”太后正在菱花镜前由宫人服侍着更衣,略微浮肿的眼皮子也懒得抬一下,“听说你殿里昨夜出了事?还把二娘赶回了家去?”
念阮便把来时想好的说辞说了,只言是令嫦误送了掺有春药的醒酒汤,被皇帝误以为心怀不轨。她虽相信令嫦清白,然天子正在气头上,并听不进去劝。
“原是这样。”
太后回过头来,神色和蔼,似乎当真信了,“如此说来,到底是姑母送你的宫人差当得不好,倒连累你也受这无妄之灾。既如此,便把她叫回来吧。”
念阮知道这是试探她,并不肯应:“姑母哪里话,素晚服侍得很好,这回也是无辜所牵连。妾初来宫掖,有许多的事都不懂,还需她多多帮衬。”
四周宫人无声无息地退下,萧太后微笑打量了她一瞬,伸手揉平侄女紧绷的肩胛,柔声道:“念念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是姑母嫡亲的侄女,姑母难道不信你么?”
“姑母把素晚派过去,原是想着她服侍得还不错,想她好好帮帮你,这次她捅下这么大个篓子,姑母也没脸让她留着了,把这丫头叫回来吧,过几日寻个错处撵了便是。”
太后的态度似很坚决,念阮推辞了几句也被堵了回去,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