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准心脏狠狠一撞,手劲不由松散一分,“……你胡说什么!”
恐惧与疑怒驱起杀心,神智混沌的穆庭准当即要下死手,被乘隙赶至的狱卒分解开。
朱迁抱着脖子瘫在地上猛咳,穆庭准犹不作罢,十斤重的铐链一下下砸上铁栏杆,血红着眼向外抢,“你敢咒我祖母,你有种过来!”
朱迁连连后缩:“这小子疯了,他要杀人越狱,你们快治住他!”
“吵什么?到了这地界还想逞凶!”那狱头原知穆庭准身份,虽未得人情,到底碍着他老子在朝中,并没有上一般手段。此时见闹得凶,心底烦躁,料他死路无门,喝了一声,抽出腰间文凤棍,照着死囚头顶来了一下,“兄弟们正闲得无聊,再闹,有你好受的!”
穆庭准避也未避,结实实挨上这一棍,鲜血登时从额心涌出,淹没左眼。
他仿佛不知疼的,跌身安静下来,抬指在眼皮抹拭,却断不了血流如柱。睁着的那只眼,犹死死盯着朱迁,声音沙哑:“你胡说的,是不是?”
朱迁哪里还敢逗留,并同伴连滚带爬奔了出去。
在他身后,那道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终于流露一声哽咽,“她老人家还好好的……是不是?”
烛曳人静,不知何处泼了残茶,空余一声轻喟漫叹。
雨,越下越大,沉甸甸的夜空不断被一道又一道闪电撕扯。穆澈瘸着腿走进家门,一进去,就看见袁伯撑伞候在那儿,小心地向厅中努嘴:“老爷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