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是什么?”
昌黎转头看看穆澈,哀婉一笑:“是我。”
一件国事,一件家事,了却金戈铁马,青冢黄泉。
穆澈默然半晌无语,鼓声画角里,闻到一股清冷的腥气,是从濡江飘来的气味。他想起昔日犁然读史击节,感叹生为男儿,当沙碛革马、去家卫国!彼时少年激扬与此地山关悲壮,相靡相冲,一时慨慷莫名。
“吁——”昌黎郡主回缰勒马,已是到了。
二人下马辕门,后面数骑骁卫一同落马。一列旌杆风掣缟旗,守门小校接过昌黎的马绳,恭敬唤了声“元帅”。
昌黎郡主问:“温先生回了吗?”
小校道:“回了,不到卯正回营的,那时天还没亮。”
昌黎听了点头,侧颜对穆澈道:“等等为清侯介绍一人,是位通晓天象精熟阵法的奇士。”
“郡主看重的人,必有过人之才。”
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向大军行辕去。昌黎为人洒落,与穆澈小阳春一见,再逢只似旧相识,随口家常:“听说几日前赴我兄长宴,清侯喝醉了?”
“果真坏事传千里。”穆澈佯佯笑叹:“边地酒钩喉,名是梨花白,烈过下马烧刀,此事不提也罢了。”
“怎么可能是梨花白?”昌黎郡主好笑:“二十年的焚青宫,就是天皇也醉了,我哥舍得血本,侯爷岂会看不出?”
侧眸,穆澈是抿着唇不置可否的样子,绀紫女郎拿不准又问一句:“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穆澈淡笑摇头,不知承认还是否认,有几分城府深测的意味。
昌黎极快地眯了下眼睛,今日此人给她的印象,已与大宴当日的溶落温煦不大相同,又与后来当庭争射时有些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