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下了半壶茶,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声息骞涩,骨子里的温柔仍不减:“临儿,不愿,见一见我吗?”
他水红着眼,举盏而笑,意如邀客,“为何将我看做完人?我也可染、可污、可伤、可败,我也会犯错……我把我最心爱的人弄丢了,临儿。”
低不可续的呢喃洞开门扇,吉祥终是扑出来,抢住将要摔倒的人。
那两行眉弓红如胭影,嘴唇却雪样素白。
吉祥打掉他手里的茶杯,抱着他泣不成声:“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二哥、二哥!帮我救人!”
穆澈喘不上气来,他身上痒透了,强撑的意识开始涣散。
但一双手异常强硬地扣住一握之纤的手腕,目光与之前迥然相反,透出一股子凶狠:“胆子泼天了!再敢、我锁你一辈子!”
“穆良朝,你别睡!穆良朝……”
第132章 持节使???很委屈,又不敢委屈。……
迢递官道上,一行使队俨俨驶行。
打头是四匹金障银勒马,霜蹄踏雪,骏爽非常,骅骝鞍上骁卫昂扬,护卫着其后的雕龙驷辇,随行分列,殿后不计。
那辇驾四牖由锦帐遮得严实,辇中之人正是此番代天子巡幽的持节使君。
仲冬气寒,来往商旅行脚无不笼肩收襟,行色匆匆,见此阵仗更觉肃然,连忙避让。却见那气派的雕舆后头,有两个劲装打扮的少年各骑一匹汉宫青马,其中一个笑意浮面,单手控缰好不儇脱,另一人少年老成,端持鞍上,神情比野外的天气也暖不到哪里去。
容许喋喋了一路,洛诵耳根受罪,早是烦之又烦,趁着使队整休的空当下马离了他,取铫给公子煎最后一付药。
等到汤药煎好,那张弥勒佛似的笑脸又凑过来,眯眼打商量:“哥哥辛苦,我送去呗?”
明知他是好奇,洛诵懒得废话,将冒热气的托盘递在他手里。容许狡狡一笑,转着眼珠把药送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