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杯捏在一只汗毛粗重的糙手里,一斟一啜,品得有滋有味。
游九进门便笑,“我的记性差了,才从酒楼来,该给二哥带一坛子好酒。”
“当不起。九爷。”
“呦,我更当不起了。”
屋里灯火半昏,屋外新月半明。屋里男人冷冷侧目,与屋外洒拓而立的人对视一息,道:“今天是你我第一次见?”
“可不正是。”游九自来熟地笑笑,知趣地没有走近,“京师明路暗路消息递转,西北两城归我,东南两城归你,见面莫如不见方便,今夜却是不得已。”
宋老二摆手打断一篇废话,“来打听事?”
游九不怕把话说明白:“实则为打听个人。”
宋老二冷笑,同是当人耳目的,他深知他口中之人是谁。
酒后沙哑的嗓音让人耳后生粟,“话说明白,晌午时卓清府的人已来问过一遭,足下与那位侯爷交情不浅,此来是替朋友打听,还是替你主子办事?真打听着了,是卖了朋友,还是卖了主子?”
游九笑道:“我主子却好说,你主子怎么样?仔细想想,能让我查不出一丝痕迹的,惟有二哥的手段了。若真是二哥藏住了人不声张,二哥这份差事,也算到头了吧。”
宋老二二话没说,起身做个往里让的手势,“西城归你,我在你眼皮子底下。”
满室光影晃动,如藏鬼魅。一片流云翳住月色,小院同时暗了一暗。
“玩笑了。”游九原地没动,话音还有笑意,眼神已经冷下去,“凭二哥想藏个把人,岂容别人搜着。”
宋老二:“那你来干什么?”
游九:“二哥如此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