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随之笑退一步,并不上当。
她实在爱极了这位小侯爷的神情,那般以为掩藏很好、却无遗暴露在她眼里的,疼惜至深与无能为力。
“小侯爷想诓我?制住她,远胜制住小侯爷啊。”
蕊娘不改笑靥,在吉祥膝弯狠踢一脚,变色道:“卫贱人怎么还没来!可别想着骗我!”
吉祥痛呻,穆澈背在身后的右手抖如惊弦,牙齿紧切:“来了又怎样?你今日,还想走脱?”
蕊娘呵呵笑,爱怜地瞪着手里软如云雪的少女:“有了这个宝贝根子,无论我要做什么,小侯爷为了她,不都得听我的话吗?”
“不错。”
穆澈眼如山岳,“为了她。”
风戾竹叶,啸箭离弦,穆澈耳目未达下同时掠动。
银镞蜻蜓掠水般擦过蕊娘肩头,一篷血花飞起的瞬间,近前的男子一把扣住蕊娘手臂,反劲一搠,竹笄直没蕊娘胸膛。
穆澈单手揽回吓坏的吉祥,用阴狠至极的表情,喃出温柔至极的语声:“莫怕,护住你了。”
吉祥漫然漆黑的双眼近乎失视,惟见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颤抖启唇,发不出半个字音。
她眼看着这只血手轻轻一推,只得半日“自由”的蕊娘就颓倒在地。
“灭顶……之灾……”
咯吱的牙齿停错,无人听见这个半生得意、半生孤楚的女人最后一声诅咒。
一片雪花落进蕊娘圆睁的桃花媚眼,今冬第一场雪,静静为这个女人送葬。
冷风掬起青发,覆住那张恶毒不甘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