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温的眼底多了分冷,穆澈冲他摇头,温和如旧,“还想说什么?”
往日嬉笑耍闹,嫡亲一般,今日不知为何,迎着那双容人的眼,穆庭准只想作对。
何处风来,镇住的画纸一角振振欲飞,九江云蓝宣盛载崇山浚水,过眼成真。
如此清荡的世外净土,载不动失去丈夫的女人泣泪,少年胸臆间令人恼火的不满又浮现,如恨众生皆苦,凭甚他一人不染纤尘?
面上反沉静下来,淡笑:“当日二王禠降,出自良兄一人手笔,好大本事;如今祸水殃及自家,袖手旁观,好硬心肠。”
言毕即走。
“十一回来!”
穆温喝叫不停,瞪着他去远,转头愧疚:“哥……”
“罢了……我难道不知他?”穆澈摇摇头,瞳眸若泅开的墨色,带着些潮润与柔默,落锋便成咨嗟。
“眼下他不过心急,你别和他呛,去哄着些,免得赌气生事。”
穆温:“我倒供着他!”
知弟弟说的气话,穆澈抽出半成的水墨,扫两眼,合手团了。半晌,才道:“他们倒是姐弟,一个找到我这儿,另一个直找书庄去了。”
穆温不知这一桩,疑惑六姐去找雪姐姐顶什么?
闪念间明白过来,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她——真是伤心糊涂了。”
穆澈漠下神色,“哪里糊涂,是精明得过了头。”
穆惜念再度找上倚南庄,没有像前几日那般下跪哭闹,端端正正地坐下,蓬发桂油梳拢,泪面薄脂浅遮,使她恢复了几分昔时侯府小姐的气度。
穆雪焉还是那一句:“妹妹,此事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