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挠挠头,琢磨主子这话。
穆温瞥他一眼,“之后有什么进展,直接与我说,不必烦到东院,大哥不喜这些事。”
朝中风云谲诡不提,葭韵坊近来却也出了件稀奇事——一向公例足兴的刑部衙门口,忽然也向坊里来购茶。
宋老爹当成新鲜话,说给从外省回来的颜不疑听。
洗尽风尘的茶坊主席坐在家具空简的屋子里,品一口双珍眉,一面翻着帐本一面道:“茶不够,估摸是连班连卯地熬夜了,夤夜查的案子……最近有什么不太平?”
“倒没听街面上有什么事。”宋老爹才不管公家的事,避之惟恐不及呢。瞧着坊主心情不坏,眯眼笑道:“就是……”
玄白相间的水田衣衬得颜不疑眉锋净利,眼线轻抬,淡淡吐出一句话:“我还没老到听你报喜不报忧的时候。”
宋老爹便道:“近来与嘉叶茶庄斗茶……”
颜不疑兀然打断:“输了?”
“连比了三场,连……”宋老爹的笑容有点变味,扭曲的皱纹似攀了条蜈蚣,“——输了三场。”
“对方什么人?”颜不疑眉头收拢,“施盈去了吗,琳儿也输了?”
宋老爹道:“盈姑娘输在汤色,琳儿姑娘咬盏相去一水……那人是嘉叶庄新请的驻场,对外说是祁门云氏族中一个仆役,看着风度不像。”
“云氏。”颜产疑阖上账本,双眼迸□□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界盛不下他了,不把着自家的三州江水吃饭,手伸到京城来!嘉叶一个开了不到半年的场口,盘子不大,胃口不小啊,真不怕一朝翻了壳子,永世不得翻身?”
宋老爹低头不响。
颜不疑瞟他一眼,“吉祥呢?”
“啊?”宋老爹茫然抬头,“哪个吉祥?”
“老小子。”颜不疑促笑一声,往他胸前点指,“葭韵坊有几个吉祥?全京城有几个吉祥?把她叫来,煞一煞那破落户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