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青冉之事尚能压住,如今四艺塾连失两命,各家父母都堵在外头要接女儿回去。
大理寺则以问录兼保护之名,将几十个姑娘扣在庄里不放,内外不可开交。
又有陈儒腐生翻出旧年的黄历,道女子办学馆本就是异想天开,如今怎么样?果真酿出事端了吧,说不准凶手便是书庄的同窗,谶了“妇成悍匪”之言——隐有十年前沸议之势。
“公子,是不是有人冲着四艺塾来的?”洛诵清早得了消息,赶紧禀报穆澈,等他拿个主意。
穆澈披薄衫站在廊下,手抚阑干:“还不好说。死因与青冉相同?”
洛诵道:“是,利器刺穿脖颈,留下两条对称的血痕,与之前——”
他耳廓忽而一动,再想收声来不及,院墙外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几块糯团糕滚进院门里。
一角曙色纱裙若隐若现,洛诵皱眉心想,这姑娘听墙角的毛病真要不得。
转眼却见公子沿阶而下。看到院外那捡糕点的委屈身影,穆澈轻叹一声,蹲身帮忙捡。
“公子!”洛诵忙要代劳,被穆澈挥手止住了。
“调两队府卫去四艺塾,有大理寺的人在,只在外围暗处看着,不许与之冲突;瑨国公的小孙女与麟阳侯千金亦在书庄读书,拿我的手书请二府做个表率声明,暂压沸议;还要找一位开明大儒拨乱反正,去蔚清巷请东方先生。”
穆澈信手捡起一枚滚了土的糯糖糕,放回吉祥端的白瓷碟,一面头也不抬地吩咐:
“此刻我不能出面,叫犁然过去协理,一切以大理寺行事为准,不出格的都别分争。伯母得着信,必定要接大姐姐回来,大姐姐必不肯,叫琼瑰在旁劝着,大小姐十年心血不易,不可毁于一旦。”
洛诵听着一连串的指令,忽然觉察,事态可能比他想像的更严重。
可看着猝临不惊的公子,他又觉得有了主心骨,这天塌不下来。
一条条记下,洛诵又问:“公子可有话带给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