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字终于激得穆澈眉头紧锁,“宁大人,你有没有心?”
“我的心?”宁悦玄一丝错愕都无,从善如流地接过话:“侯爷忘了,我的心,不是在十年前被你穆家人捏开揉碎踩在脚下了吗?”
“大人高抬了。”一句话的功夫,穆澈恢复沉静,留下一句:“望大人早日破案缉凶。”漠垂睫宇返身而去。
“穆良朝!”宁悦玄在他即将踏出屋门时叫住他,“你可敢与我一赌,看看谁先破案?”
出了人命案,烹茶吟花之事自然不合时宜了,斗茗之约只能罢休。惟有在穆澈背对他的时侯,宁悦玄的眼里才透出几分浸了□□的恨毒。
穆澈连头也没回,“我不拿逝者作赌。”
宁悦玄理着鲜红的袖管,漫不经心地冷笑:“是啊,你们卓清府多高风亮节,多令人钦佩——可自家的事,侯爷也打算袖手不管吗?”
“说笑了,此为大人份内事,全托大人。”
屋门一开,雨声与凉气一同钻进屋里。穆澈在檐下撑开伞,颀影如雾。
望着那道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背影,宁悦玄指节毕剥作响:“穆良朝,你是舒逸日子过得太久,骨头都养懒了?你的剑锋锈了吗!”
然他穆良朝是何人?事事无阙漏又事事不插手,激将于他,无异拳头打在棉花上。
走进雨里的卓清侯没给对方针锋相对的机会,“说笑了,我本是个懒人,一搦竹管不堪,何来剑锋。”
雨随风斜,清逸的身影彻底消失,佛龛旁的暗青垂帘动了一下。
宁悦玄阖上门扇,脸上似真似假的愤怒变成恭敬,返身垂首:“殿下。”
神情淡漠的贵胄挑帘而出。这位身份尊华的裬王殿下一点也不在意与死尸共处一室,盯着门扇,追忆什么似的虚渺了目光。
过了半晌,方听他慢条斯理道:“一见这个人,便总想起我那个亲爱的六皇弟,他们的气质太像了,早早晚晚……”
宁悦玄明了裬亲王的未竟之言,狭长的眼眯成一线:“卓清府世代不涉朝政,这人更恨不得把明哲保身刻在脸上,依臣看,连做殿下挡路石的资格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