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个钱叔叔,胖乎乎的,小时候他跑去派出所找爸爸,钱叔叔总会陪他玩一会儿。
宁放什么都没解释,抬脚从校长办公室离开,那张他还没来得及签字的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一出来就拔腿狂奔,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警车嘎吱停下,钱警官探头喊:“小放,上来!”
宁放立马坐进副驾驶,他什么都没问,还记得系安全带,钱警官几次张口,却不忍心说,泪模糊了眼睛。
他擦了又擦,却擦不完。
宁放抽了张纸过去,平静得像是个外人,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们去医院吗?”
钱警官哽咽着点头。
他不知道,宁放在这一秒是松了口气的,生怕这辆车直接开去殡仪馆。
可事实上,宁山河在送到医院前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宁放站在病房外面听完了整个过程,宁山河年三十晚上就去河南出差了,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他在火车上救了个小孩,被一名男性连捅数刀,失血过多而死。
宁放的脸上没有悲伤,大家以为他是打击太大了,纷纷劝他:“节哀顺变。”
“详细点。”宁放张口说。
病房外,所有穿警服的人都一愣。
宁放再重复一遍,看着钱警官:“跟我说的详细一点,怎么救的小孩?为什么他没还手?那个男的会被枪毙吧?我想看尸检报告。”
场面一时很安静,没有人动。
都没预判到宁放会是这个状态。
钱警官说:“你妈……”
“我妈死了。”
“……刘珊,刘珊正在来的路上,她手机关机,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等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