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只白生生的小爪子扒拉着门边,慢慢地露出半颗脑袋,怯怯瞧着哥哥。
宁放转身就走,宋亦牵着她在后头。
这顿饭很香,香得隔壁的狗都在嗷呜,可岳佳佳却吃不香,匆匆扒完几口又一头扎卧室去了。
唐老师拉着宋亦在厨房说话,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他们从没想把孩子逼成这样,现在想想,当初选上省队只顾着高兴,没多为小闺女思量思量。
宁放却不认同,这个家,最先考虑的就是她,都是为她好。
小时候还坚持吊嗓子背诗呢,怎么大了还不如以前?
宁放站在门口敲门:“我进去说两句话,你不开门我砸门也能进去。”
他才不会像宋亦那样傻傻在门外头说一拖拉机废话。
他办事从来针针见血,里头插销一开他就进去了,沉着脸往椅子上一坐,和岳佳佳面对面:“你现在放弃,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说实话,岳佳佳脑子是空白的,偷跑的时候只想着要回家见他。
宁放再来一刀:“你考得上大学吗?”
这可把小丫头刀够呛,她红着眼瞪人。
宁放八风不动坐那儿,继续说:“你不是小孩了,该干什么自个想清楚,学那么多年放弃了,你确定不后悔?后悔怎么办?回头别找我哭告儿你!我不管。”
岳佳佳把脸埋在两膝间,留个发旋儿,宁放深深睨着她,她就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很多人其实费牛鼻子劲也做不了。
“岳佳佳。”他耐着性子,这辈子没这么苦口婆心过——
“家就在这,没长腿跑不掉,我也在这,长腿了,但我能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