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乖,每天安安静静挨着唐老师,说什么都好好听着,除了不爱说话,其他没得挑。
院里的香椿是棵七八年的老树,岳老爷子亲手栽的,年年三四月都能得好些香椿芽,这会儿突然就开花了,花儿是白色的,一串一串,有种说不出的香味,有人说香椿过房,主人恐伤,也有人说香椿开花少见,这院儿要有喜。
宁放望着郁丛丛的大树,不理那些人扯淡,听唐老师一遍一遍教小孩——
香蕉,芭娜娜,佳佳,跟我读。
他扭头一瞥,小孩背着手坐的端正,就是不吭声。
宁小爷嗤了声,心想可真够呛。
倒是岳老爷子把话听进去了,挨着小寸头,面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宁放:“您最近难得早回来。”
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爷爷……遇到点麻烦,不过爷爷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放啊,你觉得呢?”
宁放摇摇头:“不知道。”
几天后,他目睹了这棵香椿带来的灾和喜。
那些他以为是扯淡的话,都应验了。
岳家老爷子是在夜里没的。
宁放下午从台球馆回来,就发现小院搭了白棚,人来人往的,甚至是成天不着家的宁山河此刻也在里头,换了身黑色衬衫。
他瞧见岳爷爷心尖上的宝贝疙瘩不知被谁穿了一身麻布,小小一个跪在火盆前,不肯抬头。
她常常探出脑袋的那扇窗户也蒙了白布。
宁放一扭头,看到了红着眼眶明显是哭过的宋亦。
宋亦紧紧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才回来!岳爷爷没了!”
宁放刚要说话,被宁山河踢了一脚:“边儿切,甭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