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军师暗中去找吴勉,他如今任锦州别驾。那偌大的一个私矿,必然有地头蛇与之合作,为其奔走。”萧璃笔下不停,口中也未停:“如今该顺藤摸瓜了。”
“你觉得,军师能摸到范家吗?”霍毕问。
萧璃的笔锋一停,而后抬头看向霍毕。
“怎么?”霍毕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痞气,说:“真当我傻吗?”
闻言,萧璃干脆放下笔,好整以暇地坐好,抬起下巴,道:“说说吧,都猜到了什么。”
“杨墨一直被护在东宫,想来你跟太子殿下从未相信过杨氏的罪过。”
骤然听到霍毕提起两人,萧璃面上微露声色,手却捏紧了。
“那处废矿也证明了杨氏无罪,至少不该是私开铁矿的罪名。”霍毕道:“而此案应该也不是陛下虚构的罪。”
“何以见得?我已说过,皇上他忌惮兄长。”
“若此案真的是陛下为除太子殿下羽翼故意诬陷,那么一,不该有铁器流入北狄,二,他不该疑心父亲,不及时出兵救援。北境失守是何等大事,若非陛下真心怀疑边境将领谎报军情,绝不会不出兵驰援。”
萧璃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是,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真心怀疑。”
“我听裴晏说,此事是太子殿下去御前求了情。”
萧璃死死盯著书案,半晌,才道了一句,“是。跟那时一样,是个雪天,跟那时一样,兄长在紫宸殿前跪了一天一夜。”萧璃咬着牙,像是用尽了力气,才将话说出来:“也是自那一遭之后,兄长的身体才一落千丈。”
“因是裴晏私下所述,我并未好好向太子殿下道过谢。”霍毕低声道:“抱歉。”
“兄长为的是死守北境的万千将士与我大周的十几万百姓,能保住北境,所愿足矣。”萧璃笑了笑,说:“不缺你那一句道谢。”
“裴晏倒是也说过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