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阿兄,墨姐姐她从未恨过你。”
“可是阿璃,我好恨我自己啊。”萧煦木然说道:“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啊。当年我欲请旨赐婚之时,裴晏就说过此举或有隐忧,可笑我却全然听不进去。他已是君王,我却当他是我的父亲……我怎能还能当他是我的父亲……”说完,竟然笑了起来。
“兄长……”
“干净了。”萧煦看着杨墨的面容,笑了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自言自语,“该为她换一身衣服。”
说完,转身朝隔壁屋子走去,却在跨过门槛时,被绊倒跌落。
“阿兄!”萧璃赶忙上前,扶住萧煦,这一扶,她才发现萧煦身上烫得厉害。
萧璃一惊,一手扶着萧煦,一手握上他的手腕,探他脉搏。
“就选一套可以练武的窄袖吧,阿墨定然喜欢。”萧煦仍自顾自地说,没有看到萧璃那一瞬间恍若看见天崩的神色。
萧璃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抬起头,看向萧煦,双眼一眨不眨,一瞬不瞬。
心肺皆伤,肝肠寸断,命烛已尽。
“阿诺是她用命换来的,我又怎配让他姓萧,便让他承杨氏宗祠吧。我这一脉,留不留后,也没什么所谓。”回去的途中,萧煦这样说。
“阿兄,你还没见过阿诺……”萧璃已泣不成声,“我这就叫三哥把阿诺送回来。”
“不必了。”萧煦迈过门槛,走回杨墨身边,坐在床榻上,然后看向萧璃。
他伸手抚了抚萧璃凌乱的鬓发,轻声说:“兄长无用,就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阿兄……”萧璃拽住萧煦的手,哭着求着,“阿兄再陪陪我。”
“乖,你比兄长坚韧聪慧百倍,即便没了我,今后的路,也一定能走得很好。只是阿诺和母亲就要劳你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