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晏这不咸不淡的回答,裴太傅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继续道:“阿晏,你可是仍旧记着儿时的那些戏言?”
裴晏脸上的淡笑逐渐隐去,月光下,他的眼神看起来锐利如刀锋,全不似白日里温润和雅的模样。
裴太傅叹了口气,说:“若先帝仍在,自然能让你顺心如意,但现在……你需时刻谨记,我裴氏只做纯臣,忠臣。”
“父亲。”裴晏问:“我现在行事,哪里不纯,又哪里不忠?”裴晏看着水中的明月,自嘲一笑:“至于父亲口中的‘戏言’,我早就忘了。”
“那你到底在犟些什么?为何仍不肯娶亲?”
“我既无心仪之人,又为何要娶亲?”
“为绵延后嗣,为家族传承。”
裴晏倏然一笑,“叔梁纥七十生孔子,父亲年华正盛,努力一下,说不定能给我生一个能成为当世大儒的弟弟出来。”
“你!”
“父亲继续赏月吧,孩儿先告退。”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疾行,未作任何停留,到了书房,关上门,裴晏才闭上眼睛。
睁眼,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笔,想如往常一样靠写字来让自己静心。
笔停字成,裴晏看去,纸上只有两字——
明瑕
裴晏静静地盯着这两个字,然后缓缓开口——
“明、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