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关注此事?”那时范烨问她。
“既说了要去亲自观刑,自然要说到做到。”萧璃道:“且他不死, 阿芫心魔难除。”
“既然如此, 当初在山上时, 殿下就应该一剑杀了他。”
“当时留他性命,是为问阿芫下落。”
“可那之后呢?殿下有大把机会一剑刺死他, 左右他本就该死,不是吗?”
“他是该死, 却当由律法判他死, 而不是被我因私怨所杀。”萧璃看向范烨,道。
范烨不解其意,面露疑惑。
“阿兄曾跟我说过, 如你我这般地位之人,因着位高权重,便更加不能行差踏错。”
范烨知道萧璃口中的‘阿兄’指的是太子萧煦,故而颇有些不以为然。萧煦身为太子, 自然不能行差踏错, 要时时谨慎, 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
似乎是看出了范烨的不以为然, 萧璃笑了笑, 继续说:“阿兄说,君子当存敬畏,守底线。我今日因私怨杀一人,明日是否就会因私怨而杀十人,百人,千人,万人?况且,要怎么判断一人是否该死呢?以我心中准绳吗?今日他无恶不作,我认为他该杀,将他杀了。明日有人惹我不快,是否该杀?后日有人阻我坦途,又是否该杀?”
“殿下,那不过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罢了。”范烨觉得萧璃想得实在太多。
“可我也要守我的底线,前路漫漫,道阻且长,我不想一步步变得面目全非,有朝一日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
范烨走后,萧璃又独自在园子中站了许久,久到裴晏已经写完所有的信件,并安排人送了出去。久到那些从长安而来的侍卫已从洪州抵达了吉州,又被裴晏派往虔州。
裴晏走出书房,见霍毕蹲在书叁旁边,正拿胳膊肘拐书叁。
“你是不是进去叫一下你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