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接过药碗,这时——
“怎么, 你们裴大人要喝的药就有, 我要喝的汤就没有?章大人怎可如此厚此薄彼?”说话人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难掩骄纵。
章临一僵, 裴晏面色未变, 可手却抖了抖,洒了小半碗的药。
章临忍着气,回头对声音的主人说:“回公主殿下的话,微臣府上小锅小灶,熬了药便烧不得汤了,裴大人伤势要紧。”
“呵,你要不要问问你们裴大人几日水米未进了?”萧璃往前走了几步,在章临面前站定,嗤笑:“这一碗药灌下去,一会儿怕是连胆汁都要跟着吐出来。”
“真的?”章临一惊,见霍毕和裴晏都没有反驳,连忙夺过裴晏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道:“裴大人,我立刻去让人熬粥烧汤。”说完,立刻匆匆去吩咐下人。
“啧,蠢成这样,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萧璃摇摇头,骂道。
这事儿确实是章临做得蠢,章临没有反驳。萧璃骂完了,又扭头看向裴晏。
裴晏垂头,死死盯着身上的薄被。
“老霍,你告没告诉我们裴大人是谁救了他啊。”
“咳,说了。”霍毕一看就知道萧璃要搞事情,轻咳一声,忍笑说道。
“裴大人,说说看,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萧璃略弯下腰,凑近裴晏,笑吟吟地问。
裴晏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开始涨回来,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裴晏抬眼飞速看一眼萧璃,又立刻移开目光,重新盯着被子,道:“谢殿下……”这几字仿佛在喉咙处翻滚,全无他当日在皇城大殿中的冷硬与气势。
“光口头谢谢可不行。”话未说完,就被萧璃打断。她伸出手捏住裴晏的下巴,把他撇向一边的脸掰回来一些,语气轻佻道:“瞧瞧我们裴侍郎这小脸儿瘦的,啧啧啧,可真叫人心疼。”
全然是浪荡子在平康坊与歌舞伎调情时所用腔调。裴晏听了,脸涨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