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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稣这话,真是一下子戳中了裴嵩的难堪点,让他顿时羞愧难当,腰都抬不起来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宋稣提及,裴嵩都记不得自己也曾有过那样风光的时刻。而如今,大家自然把这些当成裴嵩的禁忌,无人敢再当着他的面提及。

宋稣语调拿捏得很到位,有几分煽情,有几分追忆,同时还掺杂着些同情,“裴嵩,朕曾说久闻大名,并非虚言。”

裴嵩当年是何等惊艳绝才的人物,年仅六岁便开始作诗,加之他的家乡本来就是状元郎频出,更加为他增添了学霸色彩,大江南北谈起他都得道一声神童,若不是年龄所限,他怕是十二三岁就得当状元郎了。

裴嵩跪在地上,头埋的很深,一时竟抬不起头来,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听新帝如今一席话,裴嵩如何能不明白,他确实所言非虚,他竟然在那么早就听说过裴嵩,且读过他的诗,甚至,他可能还和同伴们讨论过当时的天之骄子裴嵩。

“奴……”

裴嵩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宋稣最后说了句:“朕体恤有才能的人,回头是岸啊,裴恪之。”

说完,宋稣就负手离开了。

只留裴嵩,长跪在原地不起,只觉得腰上有千钧重负,抬不起头来。

后来,还是一众太监进门来,斗胆将裴嵩扶着,才总算把他扶起来的。

毕竟想也知道,裴嵩总不能是被新帝罚跪的吧,新帝有那个本事吗?

退一步来讲,即便新帝罚了裴公公,这裴公公就是直接走了也没关系,新帝手上无权,宫里连个能听他话的护卫或太监都没有,又如何能逼迫裴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