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策余光瞥向她, 一副好整以暇等答案的模样。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大学时,袁墨吐槽女朋友总问送命题的情景。
眸中不由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首先,我不会把自己的任何行为归为’深情‘二字,如果说我偏执,或者钻牛角尖更恰当一点。自诩深情多少有种心安理得的自欺欺人。”
柴漾眉尾挑了挑, 没想到她一句调侃竟值得他这么认真回答, 颇有种和坐在董事会上听他讲话的气势。
他准备说几点?
……居然连“首先”都用上了。
她挑了挑座椅靠背, 坐正,等他的后文。
“其次……”
厉宁策等她找到舒适的坐姿,慢悠悠地继续道:“做错事的人才需要挽回。硬要说, 也是让你被迫放我鸽子的沈董做错了。”
“咳。”柴漾忍笑,“没错。”
“最后就是,虽然你说的是——你们男人——但我知道你骂的是谁, 或者说是哪类人,我认为怼得没毛病,也不会生气。所以你没必要这样谨慎地照顾我的心情。”
柴漾忍俊不禁:“你说得对。”
她根本不需要把他从那句话里排除掉,因为他原本就不在其中, 并且自始至终, 他都没有感到被冒犯。
这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却愿意坦诚地与她分享他的心情, 他的所思所想,恨不得把一喜一怒一颗心都剖给她看。
心中一悸,柴漾微微攥起手,扭头看向窗外。
车辆已经平稳驶出墓园,返程这条路因着过年的原因,不如以往拥堵,一路流畅。
她被冷风吹得冷静下来的心,又被厉宁策三言两语烧得火热。
他是第一个让她觉得相处起来如此自在的异性。
抛去昔日的纠葛和“网恋”名义的占有欲,她对他的纯粹欣赏和喜爱与日俱增。往日与异性恪守的相处模式,也在他面前化为泡影。
越相处,越想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