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在冬至给他发消息,愿意邀请他在自己的大学一起吃饭,属于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对他来说已经属于意外之喜。
柴漾仰头看着他沉静而的眼眸,自己呼出的气体变成白雾,横在两人中间,模糊了他完美的下颌线。
和当年她无意间瞥到他沉睡的照片似是重叠在了一起。
“今天路过宣传栏的时候看到厉总优秀校友的照片,突然想到当时认识你的时候,你应该刚上大学。”她轻声说,“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往回看,蒙着头向前走,眼里只有未来。”
这段逆风逆水的旅途,沈长鹤一直在等她的投降。
而她只有活出了自己的未来,才能喘一口气,微微回过头往过去瞥一眼。
“我以为我走出来了,可以回头看看了,但是没想到回头看也会让我感到不安。”她喉咙微微哽咽,不是想哭,是一种生理上的颤抖,“它好像一直在提醒我,如果没有那些过去,将会有怎样的可能性。”
当初,她曾在教室后排发呆时想过,努力和他一样考到凛大就好了,借着同校学妹的便利或许还能再偷偷学上一些他的聪明才智。
如果沈家没有人来找上她母亲,如果没有发生那些变故,如果沈长鹤没有将她带离这片土地……她会不会她在很多年前就有机会和厉宁策坐在这里,一起吃饺子?会不会抓着骆禹高兴地炫耀她有一个在凛大当学生会会长的朋友?
而现实是,她的人生没有骆禹。
也没有校园时代的厉宁策。
她望向厉宁策:“今天冒昧打扰是我的一时冲动。”
冲动地想要模拟一种可能性,一种回不到的过去。
“我知道。”厉宁策看着她身后从车库里开出来的车,微微揽了一下她的肩,“先上车。”
柴漾的理由,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但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