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尚不清楚厉宁策是从哪里寻到的蛛丝马迹,但单刀直入确实是他的风格。
就像他们曾经那么多场单挑决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试探推拉,不关心她用什么角色,换什么武器,只光明磊落地把她迎到自己的领域,留下简单一句:
你随意上。
行,那她这次也随意了。
柴漾把酒店地址告诉他,自己系好安全带后,扭头把副驾的座椅靠背调整到最低,外套往身上一盖,整个人翻身背对着他躺下去,合上了眼。
都是成年人了,刨根问底没意思。
厉宁策瞥了身边那颗后脑勺一眼,调整好车内的后视镜,蓦地发现车载蓝牙正小声播放着柔和舒缓的音乐,他抬手将声音稍稍放大了些。
有背景音乐,气氛或许没那么尴尬。
袁青车上自动连着她的手机,音乐也是她失眠和焦虑时常听的。
在密闭空间里,熟悉的乐声将她笼罩,经历了情绪反复波动,疲惫和心累交加的柴漾,原本只是不想理身边的男人,没想到竟沉沉睡了过去。
呼吸声稍有些重。
或许是看到雨落逝世后硬生生憋回的眼泪和哽咽在作祟。
她在不安中翻了身,脸颊正对向厉宁策的方向。
厉宁策在红灯前停下,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地垂眸看着曾经在网线那头飞扬跋扈、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乖巧地蜷缩在身边,紧闭的眉眼间已然是成熟诱人的色彩。
他想起早晨在咖啡店时她的流光溢彩,想起店员目光紧紧跟随的模样,还有那杯卡布奇诺上的爱心拉花。
随意搭着的指尖不经意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