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讲之经文,乃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的中品般若。两位可先跟随诵读,之后再听讲义。”
阿渺道了谢,接过经文,感觉入手颇沉,放在膝上翻了翻,发觉不是一般的厚,心中暗呼不妙。
住持坐到一众僧侣之前,背对众人,面朝向置于面前的大木鱼,取槌轻轻敲,开始引领众僧诵念起经文来。
阿渺掀开第一页,试着跟上僧侣们的语速,但很快就放弃了。
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佛道经文,也不曾像萧令露那样、为讨父皇开心而刻意死记硬背过,每次一听僧人们嗡嗡吟诵的声音,就忍不住想打瞌睡。
她垂头翻了会儿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朝身旁的陆澂瞄了一眼。
男子眉眼微垂,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掠起一角书页,像是跟随得十分流畅。
他今日穿着一件暗朱色的锦袍,衬得五官愈加艳朗,或是因为要入寺庙的缘故,锦袍外又加了层银玄色的纱衣,因而又添了几分冷肃。
这样的着装方式,是建业高门子弟最推崇的雅致风格。
她的五哥,也是喜欢这般穿衣的……
阿渺想到哥哥,思绪不由得慢慢沉了下去。
若是不曾国破家亡,五哥他,此时理应过着比陆澂更风雅的日子吧?穿着漂亮的衣袍,自由出入建业的皇寺,与高僧论法、与鸿儒谈笑,不必挽弓策马弄糙了手,更不必冒着深冬严寒地跑去西北那种兵荒马乱的地方……
也不知哥哥他,如今好不好?
会不会因为招降周孝义的事,而忧心难寐?
那位他有可能会纳为侧妃的周家娘子,可会对他温柔以待?
陆澂听着经文,意识却全然不在书上。
借着翻页的刹那,他微微侧头,视线似不经意地扫过身旁的阿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