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时好时坏的母亲迅速衰弱下去,像被撕坏的画本,扯破的小熊。

轻而易举的,奄奄一息的,再回不到曾经完好状态。

他很慌,绑匪也有些惊讶,溅着血的刀掉到地上。

他用那刀割断手上绳子,捂住母亲伤口,小声呼喊。

“妈妈?”

“妈妈!”

卫茵并未看他,两眼不知道盯着虚空什么地方,忽然笑起来,笑魇如花,带着少女般的欣喜急切。

“阿辰,我们团圆了。”

小晏辞愣了一下。

警察到达,绑匪匆匆跑路,等警察上来,看到的就是一滩猩红血迹。

小小的孩子抱着母亲上半身,坐在血泊里,垂着头,安静不语。

晏辞其实有些不解,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试图去讨母亲欢心,后来意识到母亲不喜欢他,慢慢不再做无用功。

他自认是个对亲缘关系不太看重的人,在母亲丢下他,祈求绑匪放她走的时候,他其实不是很惊讶。

但他还是在那天之后,有了严重的洁癖,还患上皮肤饥渴症。

夏稚年望着晏辞,见他有些走神的样子,心脏一缩一缩的。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坐在晏辞腿上,用力往他怀里挤了挤,一叠声的叫他。

“晏辞……晏辞……”

黑芝麻汤圆心黑皮白,何尝又不是一种自保。

“嗯?”

晏辞抬眼,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透不出一丝光亮。

下巴忽然被抬起,捏上来的手指用了几分力,夏稚年没躲,琥珀色的眸子透出暖色,安静注视过去,听见他叫自己。

“乖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