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说出来就不可怕了。”
夏稚年哽咽抽一下,眼眶鼻子全都红红的,感觉晏辞说的也有理,就摊开来说了。
他哭的脑袋发昏,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偶尔晏辞或者江鸢几个人问一句,他也答,心情不好就再哭一通,像个宣泄委屈的小孩儿,一抽一抽的。
后来终于说的差不多,也哭累了,靠着晏辞肩膀,瘪着嘴睡过去。
房间里一片沉默。
夏问寒手里捏着捡起来的手电筒。
一指粗细的小手电,生生被他单手掰折,眼底黑沉沉的,压着火,无处发泄。
晏辞抱紧怀里少年,江鸢脸埋进手心,无声泪流满面,夏鸿遇长叹,一句话也说不出,拍拍妻子后背。
那么多痛苦折磨,大人都很难承受的了,可年年那么小。
他在那种折磨里艰难长大,没人管没人在乎,花光所有力气,努力活着,努力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走。
直到他刚刚成年的那一天,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他死于窒息。
死在那副身体的血缘亲人手里。
……偏偏他们想找人算账都找不到。
夏问寒憋了一身戾气。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良久,睡着的少年无意识哼哼一声,打破僵硬。
晏辞低头拍拍他后背,夏家几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少年哼唧,很快又安静睡过去。
江鸢轻轻叹口气。
没拉好的窗帘边缘落进一丝融融暖光,橙红颜色,金灿灿的。
夏鸿遇把窗帘拉开一点,房间大亮。
“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轻声道。
夏稚年哭了半晚上,第二天又日夜颠倒睡了一上午,睡醒眼睛涩涩的疼,隐隐有些发烫烧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