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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崇沉静静注视了废后片刻,这才拾起弯刀,擦拭干净,离开。

他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见过处刑的场景,他的生活离泪很近,离血却很远。所以他见着废后倒地的景象,只以为她的角度没找好。

——当然,如果废后真的没死成,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

废后真的没死。

她不会用弯刀,于是弯刀只是割破了脖颈的肌肤,反而是手腕因着动作幅度不对,筋脉被割伤。

但“即将死去”的思绪已经足够她遍体发冷,整个人似乎回到了先前病得昏沉的状态,昏厥,晕眩,无力,颤抖。

她的视觉里似乎只有黑暗,又似乎有无数的人。

先是东宁公府的宜妃,手抚腹部,带着那从容的、属于天之骄子的笑,目光带着轻嘲,点了下她的腹部,笑道:“皇后娘娘,我这里好疼,你知道吗?”

于是废后的腹部开始一坠一坠地疼。

接着是三皇子的母妃福妃,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她的后脑,叹息道:“我落水时,头被磕到了,那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砸开的冬瓜一样,疼。”

于是废后的脑袋后面开始炸裂一样的疼,好疼好疼。

再接着是祥妃,她冷笑道:“我的孩子顽劣不堪,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了?你的夫君睡太子的伴读,太子睡自己伴读的未婚妻,你的孩子还能做太子?”

于是废后的心开始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