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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婼傻了眼,眼看着那人将筷子送入自己口中,来不及制止,便看到小郎君的脸迅速变得通红,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蜀地人嗜辣,不论男女老少,皆是无辣不欢,她当然也不例外,看来这个小郎君,不是本地人啊!

火辣辣的感觉从舌上窜到喉间,齐晗剧烈的咳起来,只觉一丛火焰在他的五脏肺腑间燃烧着,来不及倒水,他也不顾及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抓住茶壶向嘴里灌去,直到将一整壶水喝尽了,才堪堪停下来。

这还不行,他又拿起勺子,胡乱吃了好几口白粥才算好。

薛陵婼幸灾乐祸,哈哈笑了许久,直到笑得肚子疼了才捂着肚子停下来,对着满面透粉,唇瓣鲜红的齐晗道:“小郎君不能食辣,是北地人吧,我蜀中人不论男女,皆是无辣不欢。”

齐晗止了咳声,唇角微勾,一双桃花眸子满是多情,声音却全是一片冰冷:“你是故意的?”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已然是确定了。

薛陵婼不解,惊讶道:“什么?”

“你看的出我身上受有刀剑之伤,可我偏偏又着儒生衣衫,所以你故意在桌子上摆了《春秋》和《六韬》来试探于我,若我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六韬》便一眼也不会多瞧。”

薛陵婼心中微惊,失笑道:“小郎君说笑了,我就是个寻常村女,你是不是个书生关我什么事?”

齐晗继续道:“可你发现我既看了《春秋》,又看了《六韬》,便更加不确定,所以你在药中加了黄连,让我苦不堪言,又拿出蜜饯果子,用言语激我,我若真是那又酸又腐,不懂变通之人,便是苦也要苦死了。”

薛陵婼听了之后忍不住反驳:“用黄连入药的方子多了去了,偏偏你是个怕苦的郎君,又如何怪的我。”

齐晗闻言笑意深了些,略带些调戏的意味又道:“可这些还不算,小娘子又故意问我是否是北地人,莫非是看上了我这人,想让我以身相许不成。”

薛陵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心中又气又臊,臊的是这人目光如炬,将自己的盘算看的一干二净,气的是此人言语轻薄,将自己说的那般无耻。

“阁下巧言善辩,我实自愧不如,任凭你怎么说,我行的正,坐得直,不过权当白救了一条命罢了。”

齐晗摸着下巴,一双多情目打量着薛陵婼,双颊还是一片粉红。

美色当前,薛陵婼却没有欣赏的闲情,只觉自己被看的心底发毛,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