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野牛咆哮近身,使出全力一顶,势要将那壮汉顶个肠穿肚烂!
旁人看地心惊动魄,几欲出声,却见那来势汹汹的野牛冲势陡止!
众人心惊不已,只见那野牛冲身而来,竟然被那壮汉单臂擎住牛角抵住,死死不得近前半步!
那野牛力大,不撞南墙不回头,四蹄搓地发力前顶,只见那壮汉右臂举着石磨,左臂擎着野牛牛角,也不过将将后退半步,前后马步虚扎,浑身肌肉虬起。
「畜生,受死!!」
那壮汉双目凶光一现,厉声呵斥,左臂陡然发力,将那野牛的头揪倒,扬起右手的石磨盘便是怒砸下去!
「咚!」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数百斤的磨盘砸下,那野牛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那壮汉嗜血之意骤起,举着石磨对着尸身又是一通怒砸而下,直砸的鲜血四溅,遍体皆是方才将磨盘抛下,喘着粗气。
「哎呀呀,汉王殿下真是勇武无双,虎威无敌啊!」身后一武将上前作揖恭敬道。
朱高煦叉腰大笑,另一人上前却道:「同安侯差矣,以汉王殿下之勇武,那岂能是以虎威形容。都说那羽之神勇,千古无二。要以我看来,这汉王之神武,当远胜那项羽!」
「哈哈哈保定侯过誉了,本王略有些蛮力,岂能比得那楚霸王?」朱高煦听着马屁,如沐春风自谦道。
这同安侯便是蒙古降将,火真。而这后说话的保定侯,则是人称孟武子的靖难名臣,孟善。以武子著称,足见孟善的赫赫大名。
孟善道:「欸,汉王殿下太过自谦。想当初那白沟河之战时,圣上几临险境,那可是汉王殿下一马当先,万军之中斩杀了瞿能父子,还有俞通渊兄弟,这才将战局逆转!」
紧随朱高煦身后的丘福,一身雁翎甲行来也恭维道:「孟武子所言不错,就在那夹河之战中,大将谭渊部被那盛庸围困全歼时,也是汉王殿下视死如归,率先旗开得胜,斩杀那南军主将庄得,楚智,击溃了盛庸。如此谋勇,又岂是那区区败军之将,穷途末路的楚霸王可比拟?这靖难第一功劳,我丘福又岂敢居功,当是汉王殿下囊中物才是,实在惭愧惭愧。」
武将勋贵们围成一团,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不绝于耳,一个更比一个夸张,直让朱高煦翩翩然不已,放声而笑。
他回想起靖难之役,他一人在万军丛中取上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先后斩杀宋忠,瞿能,俞通渊,庄得,楚智等大小将领十数人。
在军中威望除了自己老子朱棣外,无人能及!他振臂一呼,当是三军响应!
朱高煦虎容含笑,想起方才一棍敲在自己头上的人,便对其招手而来道:「你唤作什么名字?」
那人跪地振声道:「回汉王,小人名叫柳升,是东大营世袭试百户官!」
朱高煦面色陡寒,冷冷责问道:「旁人都不敢敲打在本王头顶命门,尔如何敢?!」
柳升不慌不忙,作揖道:「汉王是将,职下兵。军令且如山,将让兵上刀山,兵就得上刀山,让其下火海,就得义无反顾赴汤蹈火。职下方才只是奉命行事,问心无愧!」
「哈哈哈好!」朱高煦脸色剧变,转怒为喜,亲自走近柳升身旁扶起他,道:「好一个军令如山,是条汉子,旁人不敢你却敢,真他娘的对老子胃口。」
他平日在军营习武,士卒们多有留手,不敢妄动,实在让他这身硬气功无处施展。如今碰到柳升这个下死手的楞种,倒是让他耳目一新。
他指着柳升,对孟善道:「保定侯,此人颇有胆识,即刻擢其为千户官!」
「是!」
柳升陡然连升三级,受宠若惊跪地道:「汉王厚望,职下定当以死相报!」
朱高煦负手傲然道:「好,好一个忠勇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