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人都眼瞎了吗？！”红英声声泣血，她真的不明白。东柏岚为什么要离开魔教？为什么不好好当他的魔教少主？！

她明明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却抛弃了自己。

高台上，白衣僧人双手合十，面目平淡：“施主，贫僧才疏学浅，于佛道上还有许多需要学习之处。大师二字，是天下人谬赞了。”

僧人语调平静，即便是看到他家破人亡的元凶之一，话语无波无澜，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

“好，说得好，说得很好！”红英手握软剑，她蓦地勾唇一笑。明丽艳美的面上显出诡谲之色：“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我就跟你好好理论理论，八年前！”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红英今天是豁出去了，她绝对不容忍无尘再留在无音寺，她要带他回魔教：“八年前，三月初八那晚，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

“你与我洞房花烛，□□好后，只留我一人在茅草屋里，是也不是？”红英一身冷意，面上潮红：“我今天也不要脸了。我就要问问你，你的女儿，你要还是不要？”

云荭被红英粗鲁拽到身边，一把怼到年轻僧人面前。

小娃娃瞧着只有五六岁，瘦的皮包骨一般。只有那双眼眸依旧灵动。瞧着有些怯怯的，似是感觉到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娃娃脸红了又红，越来越红，最后，她捂着嘴，低头开始叭嗒嗒掉眼泪，小声啜泣：“你们都是坏蛋……”

在鸦雀无声寂静的高台中，娃娃怯懦又软萌的啜泣声格外清楚。

红英拽着云荭，不顾他的胆怯和哭泣，直接推到无尘面前。娃娃踉跄了下，险些栽到无尘怀里。女子冷笑：“你那没心没肺，抛妻弃女的爹就在你面前！”

云荭小脸哭成了小花猫。她脸上脏兮兮的泪痕拖曳着，拖出了一小道灰色痕迹。脸上沾着不知从哪蹭到的黑灰。

泪汪汪的，朦朦胧胧中，对上无尘波澜不惊的眼。

“嘤嘤嘤……”无尘微微皱眉，用内力逼开红英拽住娃娃后衣领的手，看着面前已经哭成小花猫的女孩儿。

已经许久未起波澜的心竟生出点点心疼。

无尘手搭上云荭肩膀，碰触到她衣服的瞬间，无尘眉头皱紧。手下摸到的皆是骨头，这娃娃……

高台上，年轻僧人和脏兮兮的小娃娃四目相对，台下百姓们议论纷纷，声音嘈杂。